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生長著矮矮的灌木,一小堆、一小堆的,誰也不挨著誰。在它們之間,偶爾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洞穴,據說那是老鼠或者是獾的家園。遠處,有一條小河,水是從雪山上下來的,蜿蜒盤旋著,車也就順著這小河一路盤旋著。在這一望無垠的戈壁灘上,幾匹無人看管的駱駝,在無憂無慮地吃著草。
風肆無忌憚地吹了起來,天空陰云密布,開始飄起了雪花。
這時候,我們夢中大雪山的身段就隱隱地展現在我們面前了。
當遠遠地看見那群山的時候,激情也在不知不覺中迸發出來,一路的勞頓也一掃而光了。眼光被她的圣潔牢牢地吸引住了,不忍離開。天氣并不好,能見度也不高,隱約中她就那樣地聳立著,不屑你的傾慕,冷冷的樣子,一如你夢中暗戀的那個最靚麗的冷美人,讓你不忍褻玩,崇敬之情卻不禁油然而生,期盼著就這樣遠遠地望著她,希望能和她長相廝守。
車就這樣拉著我們離著夢中情人越來越近了,正想加速向她飛奔而去的時候,車卻在一個草場邊停下了。甘肅省肅北蒙古族自治縣老虎溝冰川旅游開發區管理站就坐落在這里,說是管理站其實不過是個小的蒙古包。我們要在這里換國產的北京吉普2020(關鍵時刻還要靠我們國家自己的東西呀)。裝備也要倒到吉普車上,幾個甘肅飛虹的老大果然是高手,滿滿一貨車的東西,全都塞到了兩輛小吉普車上。
要進山了,三個哥兒們齜牙咧嘴地被塞到了后面,坐在大包上,頭都抬不起來,我和王勇被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腳下還放了一個水桶,車里滿滿的裝了6個人,大家要以一個姿勢進山了,你想動動,難!下著雪,山路泥濘,兩輛2020一搖三擺地行進著,坡度則時急時緩。前面的2020在爬一個坡的時候,沒有沖上去。前面車上的人都下來后,那車才費勁地沖上去了。當我們的車準備沖坡的時候,我強烈要求都下車,步行上坡。過了這個坎兒,以為后面的路會好走些,哪知道噩夢才剛剛開始,后面的坡度卻越來越陡了,也越來越長了。也許,大雪山就是這樣一個矯捷的姑娘,不情愿地被我們驚醒,揉著眼睛,看著進山的人,給我們一點小小的懲罰。
遠遠的可以看到我們扎營的帳篷了,坐落在一個陡坡之上,再往上的一個小坡是幾座殘破的土墻,后來知道,這里曾經是一個觀測站,后來廢棄了。車就在坡前停了下來,所有的東西都被卸下來,剩下的就需要我們自己弄上去了。下了車,感覺呼吸不如在下邊那么順暢了,忙著問狂野海拔多少了,被告之已經4200米了,心立刻懸了起來。大家忙著搬運東西,其中有個魁梧的漢子,有條不紊地組織大家干這干那,很有老大風范,猜想他就是袁老大了。上去打招呼,他很憨厚地對我們笑笑,沒有過多的話語,繼續忙著干活。我們的帳篷就搭在土墻里,就地而建,看了看感覺外帳不是太結實,想換一個,找了半天,已經沒有了,簡單地加固了一下。這時李倩(我們的專職隊醫,也是袁老大家里的直接領導,又是一對戶外伴侶,羨慕、羨慕!)給我們發體溫計,讓我們量體溫,Free和飄忽不定都量了,很正常。我和狂野則沒有理會,忙著鉆進睡袋,倒頭便睡。天氣太冷了,帽子不敢摘,就都戴著睡(自從上了高原,這帽子就像長在頭上一樣,始終沒有摘下來)。睡得不好,醒了很多次,確切地說,大多時候就是這么半夢半醒著,不停地翻來覆去,聽著他們沒有什么動靜,估計都熟睡了,羨慕得要死,就這樣整晚沒有一個夢。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聽到張總在外邊嚷嚷多美的景色呀,快出來拍照呀,看看手腕上的表,才五點多,不由得惡向膽邊生,真想拿起身邊的水壺扔出去,讓他別出聲音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感覺頭有些沉,好像比睡前更累了。腦海里激烈斗爭著,是起來還是繼續睡,最后腦子決定要起來了,身體卻沒有挪窩,就這樣一直斗爭到7點多,大家陸續地醒了。一聊,原來大家都沒有睡好,剛才也都在斗爭。
走出帳篷,外面天格外的藍,偶爾有幾朵云彩遠遠地飄著,雪山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晃眼,讓你不敢正視她的美麗,哪怕是盯著她看一小會兒,你的眼睛也會感到生疼。沒有辦法,我們都戴上了雪鏡,看來只能霧里看花、水中望月了。
我、狂野、飄忽不定到大本營吃飯,這時候李倩量體溫回來了,Free發高燒了,39.3度。現在才感覺到,他的體力沒有自吹的那么好,昨天都是硬撐著的。大家都抱怨他太逞強了,可是卻無能為力,李倩給Free和飄忽不定吃了藥。吃過早飯,袁老大拿了瓶啤酒,口袋里裝滿了祭奠用的東西,領我們去祭山。在飛虹老大的指導下,我們用石頭擺了一個瑪尼堆(音譯,不知道對不對),我帶了幾塊巧克力糖,不知道雪山會不會喜歡,也擺在那里了。袁老大拿出些松枝點燃,生起了裊裊的煙。袁老大又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碗,里面盛著些粉末狀的東西,給我們每個人手上倒了一些,讓我們學著他的樣子,撒到空中。大家認真地跪在地上磕頭。想想那雪山的高大莊嚴,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于是多磕了幾個頭。其實心里還有個小小的愿望,就是她能不對我們發脾氣,此行平平安安。
祭完山,袁老大讓我們休息一下,下午帶我們去探探山。下午,我和狂野等七八個人,跟著袁老大去試探性地走走。進了山,十幾座冰川橫在我們面前,每一座都有三四十米高的樣子,在陽光下晶瑩剔透,閃著冷冷的、青色的光芒。
這也許就是大雪山的玻璃心了吧?沒有一絲的雜質,純得讓你能看清楚她心里的每個角落。
在管理站聽專家講過,這里的冰川不是由水凍結而成的,而是兩側雪山上的雪下壓過程中,雪花的結構發生變化,自然堆積而成的。部分冰川已經聳立在這里四五萬年了。走了幾里路,看看天色已晚,返回。
回來時,Free和飄忽不定吃了李倩的藥,已經不燒了,沒事人一樣到處溜達,狂野感覺身體有些發冷,蹲在餐桌旁,不停地喝水。量了量體溫,果然37度多了。我也感覺很疲勞,畢竟爬了山,又走了那么遠的路,所以一吃完飯,我們就回帳篷休息。這時候大本營方向傳來了悠揚的歌聲,是大家在搞賽歌會,歌兒唱了一首又一首,從通俗到民族,再到美聲,一首接一首,看來都是個中好手,在這個靜靜的夜晚,聲音悅耳、明亮,時而高亢,時而低沉。羨慕得我和狂野真想出去吼幾嗓子,狂野則在我旁邊一再夸耀他唱得多好,并現場表演,果然是雄厚有力!袁老大來叫我們去唱歌,估計了一下重新穿上衣服的困難,沒有動。大約12點鐘左右,Free和飄忽不定帶著興奮的笑回來了,看著他們的樣子,為錯過了一次這么好的活動而后悔(后來,回濟南后,我們唱了好幾回,每次都唱得嗓子生疼,可是,感覺都沒有那晚的聲音清澈、悅耳)。
夜里一兩點鐘,聽到袁老大他們在檢查我們的帳篷。早晨起來時,看到帳篷外壓了幾塊石頭,心里十分感激。在外邊拍了幾張晨曦中的雪山照片,看到他們還在睡。后來狂野勉強爬起來,李倩給我們量了體溫,他們三個全都發燒了,Free燒到39.6度了,李倩和袁老大商量了一下,決定給Free吸氧。狂野稍微輕一些,那天的活動是攀冰,狂野估計了一下,理智地放棄了。回去看了看Free,簡單聊了兩句,心里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攀冰是在一個高約三十米,斜度有七八十度的冰川上進行的。第一個上的是郭亮,很輕松地就上去了。他們幾個也都陸續上去了,后來郭亮過來幫我穿安全帶,上了一次反了,又上一次還是反了,我暈,王勇過來幫忙,又反了,我狂暈,坐在地上就不想起來了,還沒有爬呢,力量先卸了一半,終于算是穿對了,我也幾下子就上去了,袁老大在下邊夸我姿勢標準,心里也感覺挺得意的,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攀冰了。 回來量體溫,可能是疲勞的原因,我也發燒了,37度多。不知道是不是嚇唬我,李倩告訴我,明天如果還是這個溫度,就不讓我往上爬了。吃了李倩給的藥,靜靜地坐著喝水。晚上量的時候,我看了看感覺是36度多,心里挺高興,可李倩告訴我少看了半格。我不想放棄明天的登山,后悔不應該去攀冰了。
晚上,和狂野一起去如廁,看著圓月從山后轉出來,亮得耀眼!照著那雪山,使她更妖嬈和神秘了,想想明天可能去不了了,心里十分懊喪。
早早地睡覺,然后早早地起來,去量體溫,呵呵,36度多一點,感謝李倩和她的藥。大雪山,我又能來親近你了!
早晨九點多鐘,每個人拿了些火腿腸和壓縮餅干,出發。人被分成了兩隊,我和狂野被分到了第一隊,我們的任務就是盡量走遠一些,爭取能走到傳說中的冰湖。飄忽不定則被分到了第二隊,任務是到達途中的冰洞處。Free則依然發著高燒,看來他今天是沒有希望走一走、看一看了。
出發前,大家來到瑪尼堆前,虔誠地祈禱,希望大雪山能保佑我們平安地歸來。
依然是袁老大走在最前面,我們跟在后面,天氣不太好,多云。走到山腳下,有一條小河,水緩緩地向下流著,發出清脆的聲響,水面上的冰沒有完全化開,上面覆蓋著薄薄的一層雪,我的登山鞋遇水非常滑,估計他們的也是如此,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行進著。不知道是不是袁老大的雨鞋確實好用,他穩健地走在前面,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轉過一道小的山梁,在一個小的斜坡上,凹陷出一個水晶一樣的洞穴,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洞大概有三四米深的樣子,整個洞身都是冰圍成的,在洞里,透過冰壁,可以清晰地看到天空中的太陽。置身洞里,感覺像傳說中的水晶宮。不知道如果碰到惡劣天氣是不是可以在洞里暫避一時?我們留連在這里,久久不愿離去。這時候,李倩上來了,爬上洞穴和袁老大合影,大家都建議他們來一點更熱烈的,他們就大方地在冰洞里擁吻,一如那冰洞就是他們的洞房一般,羨慕得大家直流口水。
再往上走,景色開始單調起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周圍山峰的變化提醒著你還在前進。雪更厚了,有時候一腳踏下去,整個腿就陷下去了。在雪的下面偶爾可以看到冰裂,不是很寬,可是依然要小心,也許你的腳陷進去就再也拔不出來了。大家都很小心地踩著前面人的腳印前進。缺少了景色,行進起來也就越發的枯燥了,現在才真正體會到在高原上行走的艱難,可是我們不想停下來,緊緊地跟在袁老大的后面。
走到了中午12點半左右,大家停下來吃飯,沒有一點胃口。喝水,硬硬地塞進去些火腿腸和壓縮餅干。半躺在雪地上,午后的陽光暖暖地照著,疲倦慢慢地上來,眼皮在打架,真想就這樣永遠睡在這無垠的大雪山里……
袁老大在催促我們繼續前進了,懶懶地爬起來,跟著繼續走。
后面的路更難走了,云多起來,太陽也躲起來了。
14:30,袁老大放我們幾個還有點余力的人過去,希望我們再往上沖一沖,他停下來等后面的人,并一再叮囑,三點鐘前一定要下撤。看著郭亮沖了出去,我也緊緊地咬住,跟在后面,可是我們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走到快三點鐘的時候,在一個山坡前,郭亮停了下來,我扔下背后那個感覺千斤重的包,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前面是厚厚的雪,有個地方深深地陷了下去,不知道雪下面的情況。這時候已經是三點多一些了,我們就在這里止住了前進的腳步。
沒有登頂,也沒有見到傳說中的冰湖,可是心里依然感覺很神圣,其實只要遠遠地看著就夠了,我已經離她很近了,又何必一定要征服?
學著郭亮的樣子,長久地跪在雪地里,請大雪山寬容我來到這片沒有人煙的地方,打擾她的安寧。
下撤到4700多米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一個穿著紅灰相間衣服的家伙,興奮地和狂野聊著,旁邊還有楚楚,看著好像是Free,心里暗暗叫苦,看來我也出現高原反應了,已經出現錯覺了!可當我走近的時候,卻發現原來真的是Free,那個上午還發燒39度多的家伙!興奮地沖過去,高興得無法用言語表達,我們的好兄弟,真牛!原來他是中午感覺好些了,才一路趕過來的,想想他的速度簡直快得驚人,這需要多大的毅力呀。我們三個一起拿出火鳥的黃色旗幟,在4700多米的雪地上,讓楚楚幫我們留下了一張珍貴的照片。
下撤的路是異常枯燥的,Free和狂野明顯已經體力透支了,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沒有別的辦法,我背上狂野的包,先下撤了,他們在后面慢慢地走著。
沿著冰河走的時候,有幾次,腳就在冰面上滑出很遠,憑借我良好的平衡能力,才沒有摔倒,可是每次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想,眼看就要到山腳了,我可不能就倒在這里。
山腳到大本營的路,平時感覺不太遠的,可不知道這次為什么感覺特別的漫長,肩上的某塊肌肉大概抽筋了,隱隱的疼,腿上也像是沒有了知覺,機械地往前走,腦子里就想著不要停下來。走……
到了瑪尼堆前長跪的時候,趴在地上,聞著泥土的清香,感覺她的冰冷,久久不愿起來,鼻子突然酸酸的,我知道,我的雪山之旅就要結束了,我多不愿意離開這片土地……
攀登大雪山(海拔5483米)入門級 老虎溝路線
1、大雪山簡介
大雪山位于甘肅省肅北蒙古族自治縣的雪山,屬入門級山峰。大雪山主峰海拔5483米,位于大雪山北坡老虎溝內的第12號冰川之上。“透明夢柯”是蒙古語,意為高大寬廣的大雪山。1959年中國科學院高山冰川研究站專家們發現了該冰川。
透明夢柯冰川是祁連山區最大的山谷冰川,屬于極大陸型的雙支山谷冰川,冰川末端海拔4260米,最高峰海拔5483米,長10.1公里,面積21.9平方公里,它的面積比祁連山“七一”冰川大將近10倍。同時,肅北縣的老虎溝內就有44條冰川,面積達54.3平方公里。這里雪峰終年皚皚,直插云霄;百年空凈幽幽,無人驚擾。
該冰川是目前中國西北地區正在開發的最大的極大陸型山谷冰川。而國內已開發的云南玉龍“一號”冰川、甘肅嘉峽關“七一”冰川、新疆烏魯木齊“一號”冰川面積都只是透明夢柯冰川的十分之一。如此曠達的雪野,透明潔凈平緩的冰面,也是上述冰川所不及的。
透明夢柯冰川地勢平緩,冰面坡降為8度到25度,游人比較容易進入、攀登。該冰川又是目前中國西北地區正在開發的離鐵路線、飛機場最近的冰川,西臨敦煌飛機場,北靠蘭新線。第四,透明夢柯冰川屬于極大陸型的山谷冰川,有寬大的粒雪積累區,冰川溫度低至零下8度,表現出穩定性冰川的特點。經專家科學測量后發現,透明夢柯冰川每年后退不到1米。即使假定冰川退縮一直持續下去,按冰川退縮速度計算,再過200年仍無損于它的生命力和宏偉形象。
功略:
雪山,海拔較高,最好有一定的戶外經驗或者跟隨有經驗的向導,同時對身體條件有一定的要求,否則發生高山反應是非常危險的。建議聯系甘肅飛虹的袁緯。聯系方式:
聯系人:貢寶才丹——袁緯
中國無線電運動協會個人電臺呼號:BG9IH
QQ:20136474 手機:13919155600
辦公室:0931—8726448 8726458
郵箱:fh_yuanwei@sina.com
主頁: http://www.gsfeihong.com
具體路線:從甘肅省嘉峪關包車(要底盤高的車),到甘肅省肅北蒙古族自治縣(昌馬縣),然后到老虎溝,改乘本地人的2020吉普車到位于海拔4300米的大本營。
當時的行程安排:
5月1日:
工作人員于嘉峪關市補充新鮮蔬菜、雞蛋等;
隊員晚間抵達嘉峪關市,宿東風汽車維修站;檢查裝備、講解注意事項。
5月2日:
早餐后乘車赴登山大本營(海拔3990米左右)
建立大本營后,適應高度。
5月3、4日:
安排學習登山器械的基本操作、冰面基本行走技術、冰壁攀登技術、雪面基本行走技術、雪地的滑墜制動和上升、下降、保護技術。
5月5日:
全隊5:00起床,5:30早飯,6:15出發。
攀登至冰湖后返回;
晚準備全羊手抓,煙花爆竹,擊鼓傳花,歌舞狂歡。
5月6日:
全隊返回嘉峪關市,晚各地隊員可乘夜車返回。(文/ 康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