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審編輯：王曉亮
責任編輯：李曉寧
在不踏實了一年多之后,濟南的水果商販李欣終于可以踏實下來。在無數次被城管執法人員攆著跑后,李欣終于有了自己的一個固定攤位,這是在城管執法人員得知李欣家庭困難的情況后,主動幫李欣尋找的一個攤位。對于這個攤位,李欣很滿意,終于可以踏實下心來掙錢養家了。而城管人員也很踏實,道路上又少了一個占道經營者。
家里連遭變故
2016年11月的一天上午,水果商販李欣像往常一樣騎著三輪車,滿載一車蘋果沿街進行售賣。當時,還沒有找好心儀位置的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說的一番話讓他有點發蒙。
“電話那邊有個人說自己是濟南城管慈善工作站的,了解到我的家庭情況后,想給我找個固定的攤點來賣水果,他也讓我找找自己中意的攤點,找好了他們進行協調。”李欣回憶說。
對方的這番話,李欣感覺莫名其妙。掛掉電話后,李欣沒當回事兒,便接著尋地賣水果去。
李欣是濟南大李村的一位村民,在成為水果小商販之前,他和媳婦一直都是給別人打工,雖然錢掙得不多,一家人在一起生活的倒也幸福。直到2009年的一天,父親突然被檢查出肺癌。“當時為了給我爸治病,借了大概有十七八萬的錢,到最后實在是無錢可借,就想著把房子賣了湊錢,但房子還沒等著賣,我爸就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年之后,李欣的母親又因病導致雙眼失明,這讓還背負著沉重債務的李欣一家雪上加霜。無奈之下,李欣的妻子只能辭職在家,照看雙眼失明的母親和年近80的爺爺,以及當時僅有6歲的女兒。
禍不單行。2015年,一直給別人打工的李欣,因身體原因被老板辭退,一家五口唯一的經濟來源瞬間崩塌。而此時,李欣剛剛又有了一個兒子,因父親治病而欠下的十多萬債務更加顯得沉重,李欣一刻都不能停息地開始尋找下一份工作。
在親戚的介紹下,李欣開始做起了水果生意:從親戚那里批發水果,然后再到大街上去賣。一輛三輪車,從早騎到晚,什么季節什么水果好賣,他就賣什么。
曾經勢不兩立
從段店立交到市立五院,從張莊路到王官莊,每個人流量大的好位置,李欣基本都擺攤賣過水果。“沒想到做這個之后,心就不踏實起來,每天不知道去哪里,走哪里算哪里吧,哪里沒有城管就去哪里。”李欣說。
李欣也不是沒想過找個固定的攤位,來好好經營自己的水果生意,但因為種種原因都沒有結果。
流動的水果攤,畢竟是一個屬于違章占道經營的營生。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李欣不知道被城管執法人員攆了多少次。曾有一次,他甚至想和城管拼命。
2016年10月1日,李欣騎著三輪車在二環西路上一處位置停了下來,生意剛開張便遇到城管執法人員前來執法。“城管上來就說這里不能擺攤,屬于占道經營。”李欣說,隨后便有城管執法人員將李欣的電子秤暫扣,并表示“再不走就會把三輪車一起進行查扣。”
李欣隨后鉆到了城管執法車的車底下,“要么軋死我,要么給我把秤留下。”或許是生活的負擔全都壓在了這個年僅32歲的男人身上,讓他覺得難以承受,說到這里,一米七幾的李欣紅了眼圈,流下了眼淚。
“玩笑”是真的
接到濟南市城管部門電話的當天晚上,李欣跟妻子說起了這件“有趣”的事。“我老婆也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跟我說就當是個玩笑吧!”但讓李欣沒想到的是,一個月之后,濟南城管的工作人員,還真給他找到了一個便民市場的固定攤位。
22日下午,李欣騎著他那輛三輪車,載著六七箱蘋果來到了濟微便民市場的一個攤位前。攤位的位置很好,就位于便民市場的進出口位置。“我們也是找了很多地方,問了很多個便民市場,最終在這里給他找了一個攤位,當地街道辦的城管委跟這個便民市場的領導進行協商后,市場也給予了支持。”濟南市城管(執法)局相關負責人說。
李欣很中意這個位置,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有一個固定的攤位,而且還是自己的“對立面”城管給找的。
濟微便民市場一劉姓經理告訴記者,給李欣提供的位置幾乎是便民市場的最佳位置之一。“正常來講,這個位置的租金是240元/月,我們也希望李欣能夠在這里安頓下來,早日能夠把生活過好起來。”
而對于這個攤位的租金,王官莊街道辦城管委副主任韓旭強表示,考慮到李欣的家庭經濟狀況確實困難,在租金上將會對其進行減免。“現在還正在協商中,但肯定會給他爭取到最大的優惠。”
站在自己的攤位面前,李欣口中不停地念叨,“真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踏實過。”
多掙點錢過好年
在賣蘋果的間隙,李欣也跟記者聊起了以后的生活。
“全家就靠我一個人養活,現在踏實了,我要更加努力了。”李欣說,“我掙了錢之后,先把十四五萬的債給還了,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掙錢后給我媽治病,哪怕治不好,能模糊地看點東西就好。”
說到這里,李欣有點哽咽。“我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我真沒用!”對于母親因病導致雙眼失明,李欣發自內心的自責。“我媽有糖尿病,后來眼一直說看不清東西,去醫院查人家大夫說要動手術,需要花四五萬塊錢。”
但已經債務纏身的李欣一家,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錢來給母親治病。“就這樣,也沒治療,只能希望這個病會慢慢地好起來,但最后還是看不到了。”
22日下午4點左右,濟南城管部門的工作人員將李欣安頓好后離去,李欣開始經營起他這個水果攤。因為李欣選擇的都是品相不錯的蘋果,攤前也開始慢慢地聚起了前來購買蘋果的居民。
“大姐,我這是今天第一次在這里賣,所以價格就優惠些。”李欣不停地向前來購買蘋果的居民招呼著,“大媽你看,這樣的蘋果一般都非常甜,這樣的口感就相對差一些。”站在這個新攤位前,李欣使出了渾身的勁頭向顧客介紹著。
一位同樣在便民市場做生意的大姐來到李欣的水果攤前,“我也來買點。”這位大姐邊挑蘋果邊對李欣說,“這個位置非常不錯,以前一位在這里賣菜的,每天都賣得最好。”
李欣這個新攤位的第一天,就迎來了開門紅。李欣笑呵呵地向記者說,“這一小時賣的蘋果,頂上我以前一天賣的了,我想都不敢想,這次帶來的貨有點少了。”
李欣打算趁著春節前,多掙點錢過個好年。“今晚我去水果批發市場看看,不能就賣蘋果這一種,我打算多進點別的水果,多種經營,趁著年前多賣點,多掙點錢回家過年。”
從濟微便民市場大李村,約20公里的路程。“從今以后,我就有自己的戰場了,才40來里地,不遠!”李欣有點興奮又略顯堅定地表示。
換位思考換來互相溫暖
一輛三輪車,承載著李欣全家的生活希望。一個30多歲的漢子,支撐著一個五口之家的全部重擔。
因為一個攤位,原本你追我趕的城管和攤販,在這個冬天緊緊握住了雙手。
與生活日報記者的聊天中,李欣那種踏實的感覺讓人很明顯就能感受到；而城管隊員除了踏實,還有一種欣慰。這是換位思考的結果,他們讓這個寒冷的冬日多了幾絲暖意。
在采訪時,濟南城管(執法)局的一位負責人偷偷地問記者,能否把李欣的電話公布到報紙上,讓周邊的居民多來照顧照顧他的生意。我說,“沒問題”。
李欣,大李村村民,一位水果小商販,他的電話是13361094234,他有一個虧欠的愿望,希望自己的母親能重見光明。期待他能早點夢想成真。
（生活日報記者 高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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