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W,第一個指Women(女人),第二個指Wampum(錢財),第三個指Wrongdoing(壞事)。
早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初,《紐約先驅(qū)論壇報》采編主任斯坦利·瓦利克爾就曾說過,新聞是建立在這三個基礎(chǔ)之上。他的這個理論,受到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授麥爾文·曼切爾的推崇,被譽為“新聞的典型定義”。他的這種理論在今日尚有很大市場,應(yīng)予以充分注意,正確認識。
第一個W(Women)女人
偏愛女人,本無可非議。女人,天賜嬌容、秀姿、甜音,是美的精靈,世上的鮮花。能發(fā)現(xiàn)女人的美,是作家畫家的天職,也是記者編輯的使命。只是作家、畫家,給女人的是一種藝術(shù)創(chuàng)造的線條美、色彩美;而編輯、記者,給女人的是一種流動美、變化美、內(nèi)在美。
西施三寸金蓮,昭君出塞和番,貴妃霓裳舞曲,貂禪嫵媚嬌艷,這是作家筆下的藝術(shù)典型美。而劉胡蘭《生的偉大,死的光榮》,小小年紀,面對侵略者屠刀,面不改色心不跳;張海迪,身殘志堅,發(fā)憤苦讀,為了中華的崛起而堅韌不拔,頑強抗爭——那是記者筆下活活鮮鮮的真實典型美。新聞的這類女性典型美,增一分則嫌多,減一分則嫌小,實實在在,原汁原味。
藝術(shù)美也罷,自然美也罷,發(fā)現(xiàn)它,挖掘它,弘揚它,為的是感召人,陶冶人,抒發(fā)美之悠思和情感。但,奇怪的是,在某種媚俗的思想傾向下,我們有些記者,不精心深入實際深入基層,去采挖時代女性的美,卻嗜痂成癖,專注女人的“丑陋”。
且把小說擱在一邊,隨手翻閱每天過目的報紙,什么“三陪女”“賣淫女”“應(yīng)召女郎”,什么“幼女13早做媽”“妙齡女生把身賣”,幾乎滿眼皆是。
此類奇聞、艷事不知多少真有其事,恐怕不少是寫手們杜撰的“山海經(jīng)”。當然,它可以一下子抓住讀者的眼睛,然而過目之后,除了多點茶余飯后的談笑,添些街頭巷尾的饒舌,還有什么呢?
如果我們每天的版面,都是一個個夸大了的“螻蟻之穴”,那么連綴千尺之堤,豈非千瘡百孔,傷痕累累?而從根本上說,這是完全不真實的,代表了非主流。對此,應(yīng)有清醒的認識。
第二個W(Wampum)錢財
新聞記者所尋尋覓覓的,是金錢社會中,真實的人,真實的事,真實的精神,真實的風姿。它包括柴米油鹽醬醋酒,衣食住行穴玩游,牽涉經(jīng)濟、貿(mào)易、金融、稅收等等,其范圍不能說不廣。總之,錢財關(guān)乎民生的大事,須臾不可分離。
然而,只見錢財不見人,一迷向錢看,這種不良傾向,在報紙上多少存在著,有時還很嚴重。如廣東增城一顆荔枝拍賣55.5萬元天價,鬧遍了神州東西南北,大有將此珍聞慶賀黨的生日之勢!卻忘了祖國西部開發(fā)之急,忘了億萬富翁身后還有一個很大的弱勢群體,忘了有關(guān)國際會議偷露——“我國國民收入的貧富差距,是目前世界上拉的最大的”。
第三個W(Wrongdoing)壞事
新聞離不開壞事?是的,但壞事只是新聞的一只眼睛,或是一個鼻孔。
正常的人,皆有兩只眼睛,兩個鼻孔。一只眼睛看到的是壞事,另一只眼睛看到的應(yīng)是好事;一個鼻孔嗅到的是壞事,另一個鼻孔嗅到的應(yīng)是好事。
天下萬物,壞與好是相對立而存在,相扶持而發(fā)展的。壞,沒有絕對的壞;好,沒有絕對的好。
只可惜在光怪陸離的社會里,我們有的記者閉上了一只眼睛,塞住了一只鼻孔。他們開的那只眼睛,只看見偷竊、斗毆、車禍;他們通的那只鼻孔,只嗅到血腥、火藥、瘟疫。
誠然,對于這類壞的,不管是突發(fā)事件,還是平常案例,公民皆有知情權(quán),報紙有義務(wù)及時、準確地予以報道。但是,要注意度,要注意社會影響力和公眾的承受力。
對于“壞事”報道,還得把握“準確”的度。文匯報就曾批判過“勢利眼新聞”:報道一堵墻倒下,砸傷3名民工,只用了幾十字,而報道一位海外歸來的博士生在深圳遭打,卻花了半個版面。準確,既是思想水準,又是業(yè)務(wù)水準,文字上的表現(xiàn),就在于描寫和敘述上的詳略。詳者,須詳在該詳處;略者,須略在該略處。若詳略不當,后果自知。
總之,報紙上的新聞,確確實實離不開Women(女人)、離不開Wampum(錢財)、離不開Wrongdoing(壞事),但更離不開記者的良善用心,為民厚德。“在美國,謀殺、搶劫、強奸,以及其它犯罪行為,永遠是報紙的頭版新聞”。在中國,恐怕永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