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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冬，彤云密布的長江上，天黑得似乎早一些。27日下午5時許，雨點夾雜著雪碴子簌簌地撲向江面，被鎮揚汽渡上渡輪的探照燈映得分明。
此前，江蘇省氣象局預報稱，27日前后，江蘇多地會迎來今年首輪降雪，給春運交通帶來較大影響。
鎮江一端的渡口，渡輪放下閘板，引導員揮舞著夜光指揮棒，引導車輛上船。一輛輛滿載的貨車在轟隆的巨響中魚貫而上。
五六分鐘一趟的渡輪燈火燦爛，它們穿過夜色往來于鎮江和揚州的渡口之間。次第循環，猶如一串明珠，點綴在風高浪急的長江之上。江蘇海事局推出的這項渡輪亮化工程，讓長江上的船舶在幾公里外就能識別出渡輪以避免碰撞。
傍晚的鎮揚汽渡鎮江一側，車輛正駛上渡輪。新華社記者楊紹功 攝
鎮揚汽渡是長江上渡運量最大的渡口，日均渡運車輛近萬輛，高峰期有10艘渡船來回穿梭在長江主航道上。
都說“京口瓜洲一水間”，鎮揚汽渡聯通的鎮江和揚州江面直線距離不過1.3公里。因為費用較低，單程可節省7公里路程，這個從凌晨3點開放到晚上12點的汽渡，是兩地人員車輛渡江的重要通道。
快過年了，跨江回家的人多，保障春節物資供應的車輛更多，需要的渡輪也比平時多，這段江面上來往的航船也多。每天，570多艘次的渡輪得繞過2000多艘次的江上航船，才能到達對岸。越是在風雨天氣，這種穿行越是艱難。
風吹來雨水，模糊了渡輪駕駛艙前的玻璃。駕駛員向勁松穩穩把住舵，操控著渡輪緩慢地劃出一條弧線，繞開主航道上的一艘貨輪，向對岸駛去。向勁松說，現在的渡輪靠電力推動，不僅對長江環境保護有好處，而且動力大、提速快，這樣在江上遇到情況就有更多避讓余地。
渡輪旁邊的江面上，一艘海巡艇拉響警笛、閃著警燈，為渡輪護航。開了10年船的向勁松說，有海巡艇在邊上，夜航時他們的壓力會小很多。
鎮江海事局指揮中心工作人員通過視頻監控巡查江面。新華社記者楊紹功 攝
渡輪得以安然夜航還有賴于背后的“眼睛”。晚上七八點時，江面上的氣溫只有兩三攝氏度，風吹得更緊了。渡口往東幾公里的六圩河口，快速反應處置中心辦公室里依然燈火通明。工班長吳哲正通過視頻監控系統追蹤渡輪的航行情況。
“要么看監控，要么看江面，我們得有一雙‘火眼金睛’。”吳哲說，他們48小時才換一次班，值班員得隨時睜大眼睛。好在，江面上再黑，先進的攝像頭也能捕捉到渡輪的情況，一旦發現險情他們會馬上用甚高頻無線電話通知駕駛員。
風雨呼嘯，渡輪駕駛室的甚高頻無線電話里傳來呼叫，提醒船舶注意航行安全。向勁松熟悉這個聲音，那是鎮江海事局交管中心的小伙子張珂，一張嘴就是藏不住的河南口音。
閑聊時，張珂說，老家有個風俗，就是大年三十要所有人都到齊才能貼春聯。兩年沒回家過年，父母都把貼春聯的照片發給張珂，鼓勵他安心值守。張珂也努力用工作成績來回應父母的理解和關愛。“這小伙子真不賴，下了決心要干出個樣來。”向勁松說。
深夜的鎮揚汽渡揚州一側，車輛正駛下渡輪。新華社記者楊紹功 攝
說話間，渡輪已經到達揚州渡口，閘板緩緩放下，大小車輛早已發動引擎。引導員指揮棒一揮，車輛一陣轟鳴陸續下船。
岸上的閘口里車燈如簇，正等著開閘上船。又一次擺渡之旅即將開始，江上急促的風雨仍未停歇。（記者楊紹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