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日本常常以“武士”面目示人,而印度則常常以“哲人”自詡。21日,日本首相安倍晉三登陸印度,武士和哲人隔著中國這條東方巨龍實現握手,并討論經濟和戰略合作等重大問題。下月初,印度、日本、美國、澳大利亞和新加坡五國海軍,還將在孟加拉灣進行為期5天的聯合軍事演習。日印之間的聯手合作,以及美日印澳在亞太地區打造“亞洲北約”的舉動,在周邊地區掀起的將不僅僅是漣漪。
歷史上,日本對南亞戰略的基本特點是跟隨美國節奏,近年來隨著中印崛起,日本又有了拉印制華的設想,更何況連美國都在幫助印度全力發展核力量。從森喜朗、小泉純一郎到安倍晉三,日本連續出現三個親印政權,為過去半個世紀日印疏遠的歷史劃上了句號。隨著日本為了在亞洲發揮更大的領導作用而重新制定其外交政策,日本發現自己的利益、價值觀和戰略與正在崛起的印度出現了前所未有的一致性。與此同時,崛起中的印度正在迫切地“向東看”,并努力讓自己融入亞洲和亞洲的機構。兩國關系的定位是“日印戰略和全球伙伴關系”,日本看重印度的市場潛力、戰略地位和大國實力,印度則看重日本的資金和技術,兩國高層交往、經貿聯系和政治安全對話逐步展開,共同利益增多。目前,印度已取代中國成為日本政府開發援助(ODA)的最大受援國,日本正逐步加大對印投資,兩國甚至還聯手競爭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席位。
日印聯手,一個重要驅動力是想開拓中國之外的亞洲市場,經濟合作將成為武士和哲人之間進行溝通的重要辦法。日本視印度為潛在的制造中心和龐大市場,可能提供比中國更廉價的勞動力,因而想早日進入印度。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授、經濟學家巴格瓦蒂對日本親近印度的動機有形象描述,“無論日本長久以來有什么疑惑,如今印度如同玫瑰般芬芳。他們想趕在為時已晚之前入場。”目前,日印自由貿易協定和“德里—孟買產業大動脈設想”的雙邊談判已進入實務磋商階段,該項目計劃投資1000億美元,其中一半左右為日本注資,這是日本有史以來對外單一經濟援助的最大金額。印度政府把這一“產業大動脈”比作日本的“環太平洋地帶”,對此印度政府和人民期望很高。“德里—孟買產業大動脈設想”如果實現,毫無疑問日印關系將發展到戰略合作的新水平。
日印聯手,另一個考慮是共同應對中國崛起帶來的挑戰。《紐約時報》近日發表評論稱,隨著北京在亞洲和全世界的影響力增強,共同利益迫使東京和新德里開始暖化歷史上寒冷的關系,并著力打造更緊密的經濟關系。顯然,單憑日本和印度之力無法包圍和遏制中國,于是日本大力迎合美國擴大美日印澳安全合作,試圖引導四國朝“亞洲北約”的方向發展。為突出四國之間的共同性,日本稱四國聯盟為“繁榮與自由之弧”,這與前幾年美印一些所謂戰略家鼓吹的“民主同盟”如出一轍。印度專家聲稱,四國在孟加拉灣進行聯合軍事演習,無疑是要告訴中國海軍,日后若進入印度洋是不可能無人過問的。
然而,印度對日本拉攏自己對付中國的潛在用意心知肚明。哲人雖然愿意接過武士手中的日元,但并不愿和中國龍對抗。為打消中國對四國聯盟的疑慮,印度總理辛格曾表示,“我曾經對中國領導人說過,我們無意聯合起來與中國對抗。這個安排不是軍事同盟。”顯然,美日印澳四國目前在中國均有相應的利益,并不愿同中國撕破臉。武士和哲人的聯手,其戰略指向當然要取決于哲人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