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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美顯
李善海與兒子李良斌在病房合影 記者蘇珊 攝
強忍著腰部的劇痛，今年54歲的李善海跑前跑后照料著住在層流病床的兒子李良斌。1個月前，李善海經過腰穿、抽血等一系列“折騰”，為兒子捐出了骨髓和造血干細胞，以延續患白血病兒子的生命。殊不知他自己也患有嚴重的心臟病，“就是死在手術臺上，只要能救兒子，我也不后悔。”術前，這位老父親說。如今，父子倆捐髓成功，在兒子仍與急排期作斗爭的同時，后期的治療費用成了擺在這位父親面前的一道難題。
18歲小伙突發重病清貧農家一下塌天了
見到李良斌時，這位18歲正值青春年少的小伙已被病魔折磨得形如枯槁。因為化療和無數次的腰穿，他的頭發都已掉光，皮膚變成了暗黑色，眼皮有氣無力得耷拉著，1.80米的個頭，如今體重卻只有90斤。病在兒身，疼在爹娘心。李善海說，在兒子患病的3個多月間，他和老伴的心好像時時刻刻被刀剜著一樣，想替兒子受這個罪，但也代替不了，只有竭盡所能讓兒子活下去。
這位老父親身形清瘦，兩鬢染白，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他們來自濰坊市臨朐縣五井鎮北黃谷村，這是一個貧窮的小山村，村民們只能在山上開墾出并不肥沃的幾畝地，種些玉米和煙草為生。但種的是地，收的是天，只要天氣一干旱，靠天吃飯的村民們有時只能是顆粒無收。李家也概莫能外，一家四口人一年的收入只有一萬出頭。
如果沒有這次突如其來的疾病，雖然日子清貧，一家人的生活倒也能維持下去。“我有一雙龍鳳胎兒女，現在都18歲了。兩年前為給家里解決實際困難，兄妹倆都輟學到縣城里打工。孩子都很孝順，知道父母養他們不容易，打工后賺的錢差不多都帶回了家里，自己在外面省吃儉用。”李善海說。
去年10月2日，在外打工的李良斌回到家中，他出現了口吐血塊、持續低燒的情況，隨后李善海帶兒子到當地醫院檢查，被診斷為骨髓增生異常綜合征，又被稱為白血病前期。這個消息對一家人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李良斌的母親肖廣榮當即就癱坐在地上，號啕大哭。“兒子還那么年輕，不能就讓他這樣倒了。”在痛苦過后，為人父母的心讓老兩口商定，一定要救兒子的命。
老父打地鋪日夜陪床 有心臟病仍堅持捐髓
去年11月13日，李良斌轉到省千佛山醫院繼續治療。醫生表示，李良斌的病不能再拖了，造血干細胞移植是拯救他性命的最好辦法，親人有可能配型相符。于是，家里的其他三位至親都立即做了配型。結果顯示，李良斌的配型6個位點相符，肖廣榮5個位點相符，而其龍鳳胎妹妹李梅則有4個相符。位點越高，移植成功率越高。
“爸，你有心臟病，太危險了，還是讓我來捐吧。”出結果后，李梅爭著要捐髓。但李善海心疼女兒年紀太小，以后的路還長，還是攬下了捐髓的“重任”，“只要能救活俺兒，我就是死在手術臺上，都沒事。”
去年12月6日，李良斌進入層流病房進行預處理，他需要先通過輸液化療將體內的白細胞先殺死。這個過程是極其痛苦的，每次吃下去的飯，他都會原封不動地吐出來，吐到胃出血。每逢下午3點，老兩口可以在玻璃窗外見見兒子，他們都覺得兒子是在受刑，但也只能透過電話鼓勵兒子堅持下去。
在層流病房外，老兩口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為了省錢，他們不顧天氣嚴寒，在醫院走廊里打地鋪過夜。進倉前，醫生告知今后病人只能吃自家做的飯，不能再買著吃了，不衛生。但看病費用本已捉襟見肘，租房的費用咋辦?老兩口只能和別的病友合租了一間只有七八平方米、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爐子的出租屋做飯。白天，李善海在病房照看兒子，肖廣榮則回到出租屋做一日三餐。雖然出租屋只是立錐之地，但有了一張棲身之床，總好過打地鋪。心疼老伴，每晚李善海都讓肖廣榮回到出租屋，和病友親屬在一張床上和衣而眠，自己仍舊打地鋪。
巨額醫療費愁煞一家人，誰能幫幫他們
去年12月15日，到了移植的日子。此前李善海已打了5天的動員針，致使全身酸痛。因為只有6個位點相符，屬于半相合，所以他不但需要抽取造血干細胞，還需要腰穿取骨髓。如果是全相合，則只需造血干細胞即可。一個針管，穿入腰間的骨髓中抽取，這樣的痛苦，很多人或許只在電視劇中見過。從上午8點到10點半，抽髓足足進行了兩個半小時，共抽出800毫升骨髓。其間有醫生專門監控，以防他的心臟出現問題。
抽完骨髓，第二天就進入了抽取造血干細胞的程序。因為李善海年齡較大，身體不能耐受，原本只需抽一次的造血干細胞，李善海分了三天進行，一共捐出550毫升造血干細胞。這些取之父親的“生命的種子”隨之被輸注到李良斌的體內。“你爸爸為了你，又是抽血，又是抽髓的，太受罪了，以后要孝敬你爸。”在層流倉內，護士長告訴李良斌外面的情況，李良斌隨即掉下了眼淚。
好在這些“生命的種子”在李良斌體內“生根發芽”，在層流倉待了35天后，今年1月10日，李良斌順利出倉，住進了普通病房的層流床。雖然自己也是剛出院不久的病人，李善海顧不得自己的身體，又過上了打地鋪的生活，和老伴忙前忙后地照顧著兒子。“現在他處于急性排異期，要預防感染和排異，醫生說還要再住院100天才行。每天要吃藥、打針，前期已花掉了45萬，這里面絕大部分是借的以及鄉親們給捐的，錢已沒剩下多少。接下來還需很多醫療費，我真不知該怎么辦了……”李善海說。
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個新年對于李家來說注定不同，他們要在病房中度過除夕夜。“我們可以去那個小屋包點餃子送來，姑娘也過來，只要我們一家人團圓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新年。”李善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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