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她娘，堅持就是勝利

男兒有難也輕彈  王厚選攝

酸甜苦辣咸盡在兩手間

　　李廣義，男，漢族，1953年10月出生，東平縣接山鎮朝陽莊村人。

　　有一種毅力，像北大山一樣無可撼動；有一種堅持，像東平湖一樣晝夜不舍。

　　這一切聚焦在接山鎮朝陽莊村村民李廣義這個普通人身上，他用11年的時光，足不出戶精心照顧重病在床的妻子，無怨無悔，不離不棄，用真情和摯愛演繹了一段患難與共，合家歡樂的故事人生。

　　堅持就是精神支柱

　　“妮她娘，我們唱《大海航行靠舵手》吧？”“東方紅”“太陽升”，接著是一陣爽朗的笑聲。聽著幾句歌詞，筆者一行走進農家小院，儼然走進了青石世界，一塊塊石頭砌壘得天衣無縫，沒有水泥的勾勒，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整潔、利落。

　　日歷翻到1975年10月，經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家住大羊鎮響場村21歲的閆秀英走進了李家大院。李家是一個耕讀繼世長的人家。據回憶，李廣義曾祖父時，由東平湖畔老湖鎮后茶棚村移居接山鎮朝陽莊村。水的溫柔，山的純樸，代代傳承。大家都說，李廣義是一位有志青年，喜歡讀書看報。朝陽莊中學初中畢業回鄉的他，青年時代經常給縣、鄉廣播站投稿。2015年9月，他榮獲全縣“我心中的唐龍一品液”征文一等獎。

　　進了李家門，當好自己人。閆秀英進門時，李家老老少少12口人。李廣義在兄弟4個中排行老二。大哥李廣興家大嫂已病故，撇下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的7、8歲，小的2、3歲；三弟李廣春在泰安打工，四弟李廣勇正在上高中。打那時起，閆秀英除同婆婆起早貪黑為大家庭操持家務外，還主動接過大嫂的接力棒，擔負起照顧3個孩子的重任。期間，她一手要照顧大哥家的3個孩子，縫縫補補；一手還要為讀高中的四弟籌備每星期的干糧。為了照顧這個家庭，閆秀英默默地奉獻著，沒有歇息的時候，沒有寧靜的時刻。提起這一幕，弟弟李廣勇記憶猶新，感激涕零。后來，三弟結婚在泰安定居，四弟工作在縣城，這時老人年事已高，大家都爭著搶著贍養。閆秀英里里外外一把手，左鄰右舍有目共睹。她家離婆家近，照顧方便，一時成為伺候老人的主角。72歲的婆婆于1991年病故，68歲的公公于1992年離世。談起這些，李廣義開始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夸妻子, “妮她娘是俺大家庭的功臣，在給父母養老送終、教育子女方面立了功。”

　　堅持就是生命曙光

　　2004年春節前夕，正當全家人準備集合在老家過節時，一條突如其來的壞消息，籠罩著這個其樂融融的大家庭。一直患有高血壓的閆秀英突然腦子昏沉，視力模糊，反應遲鈍，四肢麻木。于是住進了縣人民醫院。經過掛號、辦理住院手續、檢查等一系列流程，醫生最后診斷為“嚴重性高血壓并發癥，腦萎縮晚期”。

　　為了不影響病人，主治醫生將李廣義悄悄地叫到一邊說：“生存希望率極小，做好后事準備。”李廣義一時驚呆了，心情稍稍平靜，馬上給在單位上班的四弟通了電話。他對四弟說：“你嫂子一生為人和善，為了整個家庭付出的太多太多，如今病患在身，我們絕不能放棄，堅持治療。只要有一線希望，咱就要付出100%的努力。”四弟極為贊同哥哥的意見。他們連夜將閆秀英送到山東省立醫院。在濟南的幾天時間里，治療情況一度惡化，醫生多次下達病危通知書，要求做好后事準備。帶著醫生開具的維持現狀的針劑，帶著最后一線希望，閆秀英在親人的陪護下回到老家。之后，閆秀英原來患有的白內障加重，最終導致雙目失明，半邊身體造成癱瘓。出出進進，全靠李廣義抱過來抱過去生活。

　　時隔11年，李廣義至今心情沉重。他說：“沒有想到妮她娘能活到現在，壽衣都準備11年啦。夫妻情深，重在行動，做人就要講良心，只要她活著一天，我就要精心伺候一天，于心無愧。”

　　現年87歲的老中醫李成珍當年曾斷言：“秀英撐不了多少日子啦。”可如今，她維持了病情11年。當老先生再次見到李廣義時難為情地說：“當年我說錯了話，你真了不起，創造了一個生命醫學奇跡。”

　　據69歲的鄰居井緒海講，遠說不過2-3里的集市，他都沒有去趕過。偶爾同鄰居打撲克，下地干農活再要緊也不能超過1個小時，得匆匆趕回家幫助妻子大小便。昔日的他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可如今，除了不耽誤農活外，烹溜煎炒，洗洗涮涮，樣樣利落；是妻子的病改變了他，讓他感恩在先，責任扛肩。

　　隨著采訪的深入，李廣義為我們還原了一天工作18、19個小時的生活。每天早上6點就早早起床，洗刷做飯，料理家務。晚上11點左右才開始入睡一會。之后，每隔一個小時醒一次，觀察妻子的情況。最難為情的是妻子睡覺時間短，經常哭鬧，有時長達1個小時，以晚上居多。而這時是他睡意最好的時機，因此，一般他都和衣而睡，從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一轉眼就是11個春秋。哭鬧時，解決的好辦法是要么給她喝水，要么逗她開心，要么給她讀報紙。難怪村民們說：“伺候癱瘓在床三、五年的多見，像一直伺候癱瘓在床十幾年，而身體保持完好的少見啊。”

　　“妮她娘，你屬相是啥來？”

　　“猴。”妻子脫口而出。

　　“大猴還是小猴？”妻子不作聲了，一個勁地傻笑。

　　就是這樣，一問一答，送走了一個個不眠之夜。

　　俗話說，眾口難調。可李廣義說，給患病的妻子一日三餐喂飯更是難上加難。妻子牙口不好，僅喂飯一項就要花費一個多小時。吃飯時，一個饅頭必須分成四、五十個小塊，一一送到嘴邊，有時還要用湯水送下去。時不時還得調節伙食，雞腿吃膩了，就吃五香花生米。稍有不合適，妻子就伸出舌頭提出反抗。吃完早飯后，他開始洗洗涮涮，接下來還要洗衣服。多年的勞累，讓他患上了腰椎間盤突出等疾病。可每次生病僅吃點藥，不敢住院治療。

　　2012年4月初，他的右腳長了一個囊腫，嚴重時腳腫得老高，根本不敢行走。找了幫手后，他到接山鎮衛生院進行門診手術。可醫生堅持要他住院治療，以便于傷口愈合。可家里的妻子誰能照顧得了？就這樣，他手術后一瘸一拐長達3個月傷口才愈合，但從未間斷過照顧妻子。孩子們心疼他，想替他照顧一下母親，可拗不過他。

　　“你們有工作，我來就行。再說，你們業務不熟，比如11點該解手，你11時05分去之前她早就尿褲子了。”

　　二兒子李圣利這樣動情地說：“要不是俺爹照顧得好，指望我們姊妹3個，俺娘早就沒有了。”說著說著，他泣不成聲。

　　11年間，妻子的記憶力正逐步恢復，聽力保持正常，家庭成員均能叫上名字，沒有出現過一次褥瘡，沒有增加新的并發癥。

　　11年間，冬天為她灌熱水瓶取暖，夏天為她扇扇子驅暑，成為他的必修課。鑒于妻子特殊的病情，直到2014年夏天才用上了海信空調。

　　11年間，全家人其樂融融。大兒子李圣剛在接山鎮工作，二兒子李圣利定居縣城，女兒李圣香在瑞星集團工作。說起這一切變化，李廣義樂呵呵地對筆者說：“人在就是財富，我很知足。老來伴，老來伴，老伴多陪伴了我11年時光。”

　　“二叔這么多年堅持照顧臥床的嬸子，不離不棄，盡職盡責。他的這種精神值得我們更多的村民學習。”34歲的接山鎮朝陽莊村黨支部書記李強深有感觸地說。

　　筆者一行走出平常的農家小院，李廣義家又恢復了以往的笑聲。

　　“妮她娘，咱的孫女叫什么來？”

　　“李月茹。”還是一問一答，笑聲此起彼伏，不時飄出院外，躍過高高的北大山。

　　沿著山路彎彎，登上近在咫尺的北大山山頂遠眺，西北方向就是東平湖，東南方向便是被綠地毯覆蓋的眾多石屋，一山一水，一景一人，一幅秋景圖渾然天成。李廣義，人如其名。他不離不棄，不正像東平湖一樣廣闊無邊嗎？他有情有義，不正像北大山一樣高聳巍峨嗎？